我比她大七岁,我们结婚了没领证。
她说做了好几次有关鲁易的春梦,因此只要见到鲁易本人,就会无耻地开始想象他的裸体,她有些抓狂。
1.
窗外阳光明媚,小区里的绿植绿得晃眼。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,盯着电脑上的页面发呆。
电脑显示余曼昨天微信聊天页面,跟她聊天的是她的闺蜜小鱼。
我知道余曼是她昨天飞去了A城,估计走急了微信界面忘了退。
余曼是我老婆,我们结婚三年,没有领证。
我在S城有一套两层楼的私房,爸妈走得早,我改造了一下,楼下我自己住,楼上几个单间出租。
五年前的冬天,我正在小院里烤羊肉串。
一排串好的羊肉在炭火上烤着,火足肉香。
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拖着一个箱子站在院子门口张望。
“老板,有房租吗?”女孩怯生生地问,
我一想还有一间朝南的单间,以前的房客才搬走。
女孩看了,觉得满意,可是一问租金又犹豫了。
女孩拖着皮箱往外走,没走两步就倒地了。
我的一串羊肉还没到嘴,回头一看女孩倒地了,只得抱着她进屋。
屋里很暖和,等她幽幽醒来,我发现她很瘦,眼睛很大。
谁让我心软呢,我按朝北的房价给她一间朝南的房间。
那以后,女孩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,我们谈恋爱了。
对,是我追的她。
我知道她是个吃货,我是个插画师,时间自由,每天就在楼下烧烤,炖汤,上楼总是馋得不行。
我就故作大方的要她尝尝。
一来二去就吃到我怀里了。
她还问我,大头,你是不是租客里面的美女都这样对付的?
我说,我只对你心动,对每个租客都心动,我又不是得了心脏病。
恋爱的第二年,我跟她求婚了。
然后我请隔壁左右的邻居一起吃饭见证,我们结婚了。
原准备第二天去民政局拿证,她都请好假了。
当天晚上洞房花烛,我们兴奋过头,睡过头了。
一放下就都没提这个事情。
余曼跟小鱼说经常做梦,梦见跟鲁易做不可描述的事,然后第二天上班就很尴尬。
以前觉得男人聊天尺度大,没想到,女人之间聊天竟然尺度大得惊人。
小鱼竟然跟她说,你要不试试,比大头感觉如何?
余曼发了个怕怕的表情,来一句,好啊,我找机会试试。
我都气笑了,余曼你牛逼,跟我上床,梦里梦到的是别人,同床异梦这个词被你演绎得出神入化。
正在发呆的时候,电话响了,余曼的电话,给她备注的是丫头。
“老公,我已经到A城了,今天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,明天飞回。”余曼在里面温言软语,
“丫头,你在外面注意安全。”我咬牙跟她说了再见,挂了电话。
我想到余曼说的同事姓鲁,听他说话的意思还是个小领导。
我得会会这是个什么人,让余曼神魂颠倒。
我在网上看余曼单位的网站,应该有很多蛛丝马迹。
我查到了,他是余曼的部门负责人,叫鲁易,32岁,未婚。
人长的帅,开一台跑车。
不是没人提醒我,朋友说,大头,你们还不拿证是不是余曼存了其他心思?
我说不会的,主要是忙了。
她从一个客户专员做到部门主管,不容易。
现在看来,的确是我自作多情了。
该死的,昨天余曼跟鲁易一起出差去的A城。
我一想到,余曼有可能在别的男人身下娇喘低吟,我的心就疼得厉害。
我在一楼的房子里走来走去,焦躁不安。
余曼回家的当天,我请了发小阿木过来吃烧烤。
2.
各色烤串一字排开,我们两个大口嚼着烤串,一边喝酒。
两个人吃得醉意朦胧。
“大头,你这房子拆迁得拿几百万吧?”阿木舌头都捋不直了,
“可不是,等我结婚了,就在旁边找个大别墅换上。”我边说边咬一口串。
“好,观澜庄园那边不错,富人区,你可以看看。”阿木拍我的肩膀。
“兄弟啊,我告诉你啊,我上月偷偷体检,我肝腹水,医生说吃饱喝足算了,没几天活头了。就是可怜了余曼,我谁都不告诉,你不要说出去了。”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苦,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,我继续说。
“哥,我不说。你对她死心塌地,她知道吗?”阿木继续唠叨,
“不能让她知道,我怕我走了她难过,我得让她先离开我。”我继续说,一边灌一口酒,
“哥,余曼她拖着不跟你拿结婚证,怕是存了别的心思哦。”阿木自说自话地吃着串,
“算了,这样也好,省得她成了寡妇。”我继续一往情深。
阿木喝得东倒西歪,眼睛都睁不开了,我一回头,余曼推着拖箱站在我后面。
余曼这两年把高跟鞋都丢了,尽穿平跟鞋,她说是为了跟我保持一致。
我个子不高,可是还是很帅的好吧。
“丫头,回来了。”我起身,迈着歪歪扭扭的步伐向她奔去。
“大头,”余曼一把抱住我,把头埋在我胸前。
搂了一会儿,余曼吸了吸鼻子,“我们去把结婚证领了吧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,看来拆迁补偿的诱惑不是一般啊。
“好啊,下周去,你瞧我这一头乱发,得剪得帅帅的好照相。”我推脱。
“好吧。”余曼使劲抱着我。
自从出差回来,余曼很粘我,除了上厕所,其他时间都像个无骨人一样搭在我身上。
晚上在床上,她主动欺身上来,手就不停上下摸,到处点火,跟以前的她热情得不同。
我看着她双眼微闭,小脸粉红,果冻般的双唇流光溢彩,身下承欢的她,从低吟婉转到气喘吁吁,不由得我豪情万丈。
完事后,我倚在床头,点上一支烟,吞云吐雾。
她搂着我的腰,瘫软的不像话。
第二天,余曼上班去了。
我就到人才市场找了一个小姑娘回来。
把她安排在北边的一间房,跟她谈的是房租免费。
小姑娘叫晓彤,才毕业。正好没房,关键是没有男朋友。
余曼登登地进来的时候,院里摆着一堆烤串,晓彤拿着一只烤串正塞我嘴里。
我余光瞥见余曼一愣,很快调整情绪走了过来。
“大头,哪儿的客人,介绍一下。”她主动搂着我,宣誓主权。
“租户晓彤,你是余曼姐吧,听大头哥提到你,”不等我开口,晓彤大方跟余曼打招呼。
“大头跟你介绍我,你们以前认识?”余曼狐疑地打量我们。
“没有,今天第一次见面,大头哥是个好人,我觉得他很亲切。”晓彤一脸笑意。
看得出来,余曼对晓彤有些敌意。
躺在床上,余曼跟我说,“大头,我看晓彤那姑娘不简单,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。”
“怎么不对劲,我看她挺单纯的女孩。”我不以为然。
以前三天一次的床上作业,余曼今晚不停撩拨我,我加做了一次作业。
余曼沉沉睡去,我点着烟,怎么也睡不着。
我爱余曼,可是想到她心里想着鲁易,我就痛不欲生。
一周后的晚上,我跟晓彤一起在院子里烤串,喝着啤酒,大口嚼着烤串,好不惬意。
余曼打电话来说她在加班。
我手机上收到一张照片,照片上鲁易扶着她进了一家酒店,地址显示是A城。
我嗤笑一声,删去了照片。
吃饱喝足,都已经是11点,我头晕眼花,睡着了。
“大头,醒醒。”有人在不停摇晃我,好烦哦,吵死了。
我继续睡,懒得睁眼。
“老公,大头。”我使劲睁开眼睛,余曼一脸关切地看着我。
我环顾四周,“我这是在哪?”
“大头哥,晓彤期期艾艾的过来,脸上一丝羞涩。
我低头一看,妈呀,我光着身子,在抬头,原来这是晓彤的屋子。
我一脸紧张裹紧被子,怎么回事?
余曼眼泪汪汪看着我,“赶紧出来。”不等我反应,她气急败坏地走出屋子,单薄的身体有一丝落寞的味道。
我瞅一眼晓彤,她只穿着内衣短裤站在我面前。
我起身,把衣服穿好,扬手准备安抚她,半路缩回了,转头自己屋里了。
进屋,余曼坐在沙发上抱着头,“大头,你故意的,有事瞒着我是不是?”
“没有,就是喝多了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就睡到一起了。”我大声辩解。
余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,“大头,你变了,你睡到别的女人床上还这么理直气壮?”
眼泪在她眼里打转,过了一会儿,纷纷落了下来。
哭着哭着,她上来抱住我,唇就凑了过来。
我们两个吻在一起,和着湿湿咸咸的眼泪,我的心里疼得厉害。
就这样,晚上,我又加做了一次作业,第二天醒来,腰疼。
3.
一周后的一天,晓彤过来找我,我正在画插画。
她坐在我旁边,一直看着我。
客户等着交稿,我急的不行,没有理会她。
一直到全部完成了,再一看,她还在一旁坐着。
“大头哥,我两个月没工作了,借点钱呗?”她低头说着,脸有些红。
“前天的钱不是给你了,还要?”我很不耐烦,
“我实在没办法了。”她怯怯地看着我。
我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钱,递给她。
她赶紧伸手接。
“慢着,你做事做到底,晚上再陪我演一出?”我捏这个钱跟她说。
她犹豫了几分钟答应了。
我跟晓彤一前一后出了门,走到远一点的酒店,我进去开了一间房。
我先进屋,三下五除二的脱光衣服,就穿个三角裤钻进被窝。
过了五分钟,晓彤悄悄进来。
穿着内衣进了被窝。
可是,她一点不安分。进了被窝就到处乱摸,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,我直觉得浑身僵硬的不行。
我就推她,“赶紧的,拍照。”
“大头哥,我喜欢你,”被窝里的晓彤娇媚的声音,这个女人,用舌头舔着我的耳朵,一股股热浪袭来,真要命。
去她妈的,反正假戏真做也行。
我火急火燎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,剑拔弩张之时,电话响了,我瞬间滚落下来。
一看电话,余曼打过来的。
大头,你怎么不在家里?她小心翼翼地问我,
我回头看看晓彤,“哦,我跟哥们喝酒呢,一会儿就回。”
这一回,晓彤怎么撩拨我都没用了。
我们拍了一会就回家了。
半夜醒来,余曼坐在床头哭。
我起身哄她,她不理我。
最后把手机翻给我看,我跟晓彤的酒店床照,我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,默不作声。
“大头,为什么这么对我?为什么?”余曼哭的撕心裂肺,我的心翻江倒海。
余曼哭了一夜,早上拖着皮箱走了。
我知道她在哭着出门,我装作睡着了一动不动。
听到小院门关上的声音,我一骨碌一骨碌爬起来,走到门口,余曼已经走了。
我的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流了了出来。
两年后的一天,我正在院里画画,这几年经济不景气,我这城郊租房的少了,经常有空置房。
门口有人喊我,“大头,急死我了,你电话怎么换了?”
余曼走后,我快刀斩乱麻的把我的手机号码换了。
我诧异的回头一看,是小鱼。
我坐在椅子上,哭得像个孩子。
原来,余曼检查自己得了渐冻症。
本来说好领证的,她不想拖累我,就一直推脱没去领。
前年发现症状越来越明显了,就故意制造误会让我离开她。
微信聊天记录是故意留着的。
余曼全身肌肉萎缩,已经在医院住着。
小鱼去看她,她说言语中流露出想吃我做的烤串,小鱼才瞒着她找到我。
我烤了一堆烤串,用保温箱装着。
推开病房的门,床上被子拱起,小小的一团,我的眼泪就稀里哗啦的流下来。
听到声音,床上的人睁开眼睛,余曼瘦了,眼睛凹陷得厉害,看着全副武装的我。
“你是?”
“送烤串的。”我尽量压低声音,
“哦,放那吧。”她指指旁边的桌子。
她奋力的从床上起来,我顺势把床头摇起来,然后扶她做好。
从保温箱里拿出一盘烤串,她尝了几口,就开始流泪。
“大头烤的味道。”她大口嚼着,泪流满面。
我取下帽子,摘下口罩,一把搂住她。
余曼在我怀里不停抖动,肩膀那么薄那么瘦,我都不敢用力抱她。
我跟她说,在她之前,我谈了个女朋友,后来出轨我的哥们,让我丢尽脸面,痛苦不堪。
我就发誓,以后不允许我的伴侣背叛我,看到微信聊天记录后,我才先下手为强,制造出轨假象,逼迫余曼离开。
余曼说她出差A城那天,就发现腿越来越使不上力了,在外面跑一天回酒店,还是鲁易扶着才勉强回房间。
误会解除了,好在是一切来得及。
我把余曼接回小院,用轮椅推着她到处看看。
偶尔在院子里来个烤串,我们分工协作,我负责准备材料和烤,余曼负责穿肉串,我们吃着烤串,觉得岁月静好。
我跟?余曼?说?,生活,要求不要太高,期望也别太高,就我们两个?平平淡淡的,只要你?好好活着,就这么好好过下去那就是?幸福。(完结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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