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三年六月二十四日,河东解州城内关帝庙前,人头攒动,熙熙攘攘,街道两旁,店铺地摊前更是热闹非凡,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。
这日是关帝诞,来此进香祈福的人络绎不绝,有达官贵人,豪门公子,富家小姐,也有普通百姓,甚至还有讨饭的乞丐。
此时,一位手持拂尘、肩上扛着一八卦旗幡、上写“神算”二字的先生,从街东头悠然而来,在一张桌子前停下来,将八卦旗幡靠在身后墙上,在凳子上坐下来,开摊营业。
先生是距解州城十里外青龙观的道士,也是当地远近闻名的神算,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据说能算出你前五百年后五百年的时运。
道士刚坐下,就有人前来算命。来者是一位官吏,说让道士算算他今年的官运。
道士没看官吏却说,你今年官运很差,丢官乃是小事……
官吏道,先生可知我是谁?
道士头依然没抬道,你是谁我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,只知道你官运很差,我也不要银子了,你还是快逃命吧……
官吏道,先生并不认识我,何以知道我官运很差,还要我逃命?
道士说,你的衣服告诉我你的官职,如果官运亨通,你也不会来找我算命,而你的神色告诉我你很焦虑,你的焦虑告诉我你遇到了大麻烦,还要我继续说嘛,再说你就走不了了……
官吏急忙道,先生,可有破解之法?
道士说,已经晚了,你快逃吧……
道士的话还没说完,突然来了一队官兵,将道士的卦摊围了起来。
街上的行人立即围过来看,被官兵驱散,来算命的官吏束手就擒,被官兵押走了。
望着被官兵抓走的官吏,道士摇了摇头说,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银子可以救人,也可以杀人啊……
不大一会儿,一辆豪华马车在道士的卦摊前停了下来,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穿着豪华的小姐,来到卦摊前。
道士没有抬头便道,小姐可是前来问桃花运的?
小姐说,先生可算一算我命中的白马王子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?是做什么的?
道士依然没有抬头,只说了一句,东西南北中,头顶一颗星,你未来的丈夫是个小乞丐……
小姐怒道,大胆道士,你看都没看我一眼,竟敢胡言乱语?
道士说,小姐乃解州城首富宋员外之女,年方二八,情窦初开,梦想嫁给一位白马王子情郎,所以才来此算命……
小姐说,就算你猜对了,但你凭什么说我未来的丈夫是个小乞丐?
道士说,天机不可泄露,你走吧!但始终没有抬头。
道士是有奇门异术之人,得罪不得。宋小姐无奈,只得往道士面前丢了一两银子,然后坐了马车走了。
小姐这边刚走,道士的卦摊前又来了一位年龄大约十一二岁的小乞丐。小乞丐道,先生,我没有银子,可否给我算一卦?
道士抬头一看,见是一个小乞丐,便道,可以不要你银子,你想算什么?官运、财运还是桃花运?
小乞丐说,你这道士还称什么神算,你看我这样一个小乞丐,还需要算官运和桃花运么?你就算算我的财运吧,看看我今年每天都能不能顺利讨到饭吃。
道士说,人不可貌相,一切皆有可能。其实,你的财运不怎么样,但你的官运和桃花运却不错……
小乞丐笑了笑说,你是看现在没人逗我玩的吧,那你说说我啥时候能做官,做多大官,能娶到什么样的好姑娘?
道士说,此乃天机,不可泄露,但我可以告诉你,前面刚坐马车走的那位解州城首富宋员外的小姐就是你的妻子……
小乞丐望着没走多远的那辆马车,笑得捂着肚子说,吹牛不上税,你就随便吹吧,反正我也没有银子给你,我还是去给关老爷磕个头,让他给我祈点福来得实在,以后能多讨点吃的比什么都好……
道士望着小乞丐的身影摇了摇头,又去招呼其他算命者了。
却说小乞丐在关老爷金身前磕了头,又去小吃摊前讨了些吃的填饱肚子,便来到大殿后面一个空置的小屋里睡觉去了。这个小屋就是他一年四季的常住地,屋里有一张破旧的长桌,上面铺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烂被子。
小乞丐姓什么,叫什么,家在哪里,爹娘是谁他自己都不知道,只记得从小就是这里的一个乞丐,关帝庙里的住持也知道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,也没有赶他走,曾有心让他剃度出家,但小乞丐说他自由惯了,受不了出家人的约束,所以没有答应。
第二日,小乞丐起来讨饭吃,街上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多人了,小吃摊和饭店已经有人来吃早餐了。小乞丐嘴甜,在这一块混了好些年了,小吃摊和饭馆的掌柜都认识他,走到谁家都会给他吃点。
吃过早餐,小乞丐便去大街上溜达去了。六月的河东,已经很热了,大街上人不是很多,小乞丐便挑拣有阴凉的地方溜达。
溜达了一会,有点累,也有点热,便想坐在一棵大树的阴凉下歇息一会,这时,他突然远远看见一辆马车从东边飞奔而来,又听见车内一个女人喊“救命,救命”。不好,马惊了,马车上的人有危险,街上的人也有危险。就在马车即将从他面前一冲而过时,小乞丐想也没想突然从大树下一跃而起,跳到街中间,两匹马唰得一下齐齐站住,两条前腿腾空而起,又很快下来,将小乞丐踩在身下,小乞丐“啊——”了一声,但趁势抓住了两匹马的缰绳,两匹马这才安静下来,喘着粗气,但小乞丐却昏迷过去了……
赶车的马夫早已吓得浑身打颤,车上的女子也吓晕了过去……
街上的人赶紧查看小乞丐的伤势,只见他身上已是伤痕累累,一条腿上还流着血……
过了一会儿,马夫恢复了平静,车内的女子也醒过来了,便赶紧将昏迷不醒的小乞丐送往医馆。
一天后,小乞丐才醒了过来,腿上胳膊上都是皮外伤,不要紧,昏迷主要是头部伤得重。
而马车上被救的小姐正是解州城内首富宋员外的大小姐宋雨荷。她只是受到惊吓,大夫给她开了一副药吃了,休息了一天就没事了。
小乞丐在医馆里住了三天,大夫说可以回家养着了,宋员外便把他接到宋府,专门派了两个丫鬟好生伺候着。
当小乞丐得知被救的小姐正是解州城首富宋员外的小姐时,心里突然咯噔一下,想起前些日子去街上算命道士说的话,他的妻子是解州城首富宋员外的小姐……天哪,难道他真的与富家小姐有姻缘?这不天上掉馅饼吗?不可信,一点不可信,只不过是偶然罢了。
宋员外见小乞丐醒了说,小伙子,你是我家小姐的救命恩人,请受老夫一拜。
小乞丐赶紧说,您是员外又是长辈,我只是一个小乞丐,哪里受得起?再说,看见小姐有危险,哪有不救之理?
宋员外说,你虽然年龄不大,又是个乞丐,但却有胆有识,谈吐非凡,好好养伤,养好了就留在宋府吧!
小乞丐说,员外过奖了,可我是一个乞丐,平日里自由散漫惯了,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府里的生活,不过,承蒙员外厚爱,我可以试一试。
小乞丐心里想,若是能留在宋府,不仅吃喝住不用发愁,而且还可以看看道士的话究竟灵验不灵验……想到这里,小乞丐心中便喜悦起来。
这时,小姐来了,进门就说,恩人在上,请受小女一拜!
小乞丐说,快别拜了,快别拜了,我比小姐小,又是个乞丐,哪里承受得起?只要小姐无恙,我就放心了。
小姐说,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。救命之恩,还是要重谢的。
小乞丐说,重谢就不用了,能留在宋府有一碗饭吃就很知足了。
小姐说,你平日里自由自在惯了,受不了府里的规矩和约束,还是给你一笔银子,你也不用每天去讨饭了。
小姐有自己的想法,前些日子去街上算命,道士说他命中的白马王子是个小乞丐,虽然她不信道士的胡言乱语,但心里很是不快,而现在眼前这个小乞丐却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,难道自己命里真的与乞丐有关系吗?她绝不会嫁给一个乞丐的,所以,她不想让乞丐留在宋府。
然而,宋员外有自己的想法,这小伙子虽然是个乞丐,但有胆有识,谈吐不凡,留在府上,稍加调教,也是个难得的人才,所以,他对女儿说,给他一笔银子,终究会花完,而且没有房子,住在庙里,还是个乞丐,留在府上,既不用发愁住处,也不用考虑吃喝,还能赚到工钱,做得好可以多赚,我决定把他留下。
宋员外没有理解女儿心里的想法,宋雨荷也不敢将道士的话告诉父亲,所以,只能默认父亲的决定。
宋员外问小乞丐叫什么名字,家在哪里?家里还有什么人?
小乞丐说,他从小就没见过父母,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,大家都叫他小乞丐。
宋员外说,那这样吧,你就叫肖启概吧,姓肖的肖,启发的启,气概的概。
长到十岁,今日终于有了自己的姓名,小乞丐很是激动,说,多谢员外。
小乞丐虽然是宋雨荷的救命恩人,宋雨荷心里也很感激,但却瞧不起小乞丐,而且道士的话让她心里很不舒服,然而,接下来的一件事却改变了她的看法。
宋雨荷是大家闺秀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而且特别喜欢吟诗赋词,尤其喜欢李白的豪放,李清照的凄婉。
这天,宋雨荷正坐在窗前吟诵李白的《将进酒》:
君不见,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君不见,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。
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……
吟诵到这里,宋雨荷忽然想不起下面的诗句了,停了下来。这时,突然听到有人接着吟诵到:
烹羊宰牛且为乐,会须一饮三百杯。岑夫子,丹丘生,将进酒,杯莫停。
与君歌一曲,请君为我倾耳听。钟鼓馔玉不足贵,但愿长醉不愿醒。古来圣贤皆寂寞,惟有饮者留其名……
宋雨荷感到奇怪,这宋家大院里除了她,再没有第二个能吟诵唐诗宋词的人了,这是谁啊?随着声音看去,却发现吟诵者不是别人,却是她瞧不起的小乞丐。
宋雨荷很是吃惊,她不知道这个小乞丐究竟是什么人,更想不到他竟然能背诵李白的“将进酒”。于是,她叫住了正要走过去的小乞丐。
宋雨荷问,你读过书,上过私塾?你不是从小一直讨饭吗?怎么还能背诵李白的“将进酒”?
小乞丐说,我没上过私塾,我的确从小到现在,一直当乞丐讨饭,但关帝庙附近不是有个私塾吗?我从小就经常在那里玩,站在学堂外面听先生讲书,听学童读书,时间长了就记住了一些文章和诗词,特别喜欢唐诗宋词,尤其是李白的诗和李清照的词。
宋雨荷一听,激动起来,太好了,我也最喜欢李白和李清照的诗词,这下好了,有人陪我吟诗赋词了,肖启概,你今天让我刮目相看啊,以后我们一起吟诗赋词,好吗?
肖启概说,只要小姐不嫌弃我曾经是个乞丐,我当然愿意啊,其实,我也非常喜欢读书,可惜心高命薄……
宋雨荷说,以前我的确有点瞧不起你,是我不对,我给你道歉,以后不会了,再说你现在也不是乞丐了,和我一样。
肖启概说,谢过小姐。
小乞丐被宋员外收留后,一开始只是做些杂七杂八的小活,或者跑个腿什么的,后来发现肖启概虽然年龄不大,但做事却有模有样,而且脑子还特别灵光,所以便让他跟着管家做事,管家年龄大了,宋家需要培养个年轻管家,宋员外见肖启概无父无母,又无家可归,所以很看好他。
而宋雨荷发现肖启概读了很多书后,却鼓动他去参加院试,考个秀才,并又教他读了很多书。
肖启概说,小姐,我真的可以考秀才?
宋雨荷说,以你现在的水平,考秀才应该没问题,如果你考取了秀才,我就说服父亲让你去镇上书院读书参加乡试,考取举人……
肖启概心里也很兴奋,自己一个小乞丐,如果能考取功名,便与宋小姐身份拉近了,于是便努力读书,准备参加院试考试。
之后,宋雨荷没有给父亲说这事,让肖启概悄悄地参加了院试考试,并且很轻松地考取了秀才,由于成绩突出,被选为廪生,就是免费到书院读书,学费伙食费都不用自己花银子。
宋员外这才知道肖启概读书认字,但他不同意让肖启概继续去书院读书考功名,他想让肖启概将来做宋府的管家。
宋雨荷说,爹,肖启概是我的救命恩人,他有读书的天赋,可以考取功名,前途很大,为什么不让他去读书呢?
宋员外说,你小孩子不懂大事,肖启概的确是个人才,我想让他将来做宋府的大管家,这比他费力读书做官有把握,这事你就不要管了……
宋雨荷说,爹,咱们做人不能这样,肖启概不是你儿子,他有自己做主的权利,他也愿意去继续读书考功名,做更大的事,我们不能剥夺他的权利……
宋员外生气地说,女儿啊,你究竟是宋家的小姐还是外人,怎么总和你爹唱反调?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……
宋雨荷说,爹,我不是故意惹您生气,我是觉得人家有读书的天赋,从来没有进私塾读过书,只是在学堂外听先生讲书,就考取秀才,而且成绩优异被选为廪生,我们不能为了自己耽误了他的前程啊。这样吧爹,后年就是乡试大考,您给他一年多时间,如果他考不上举人,再让他回来做管家也不迟……
宋员外最终拗不过女儿,答应让肖启概去书院读书。
肖启概也当即表示,如果考中举人,会继续读书考进士,将来有了前途,一定不会忘了宋家的大恩大德,如果考不中举人,便回宋府做事。
肖启概去了镇上书院读书,休假时便回宋府看员外和雨荷,宋雨荷也经常到书院看望肖启概,每次去给他带好吃的。肖启概的同窗都羡慕他,说他真有福气,桃花运杠杠的,解州城首富的女儿也看上了他。肖启概赶紧解释说,别瞎说,污了人家的名声,她对我好,那是因为我救过她的命,我出身乞丐,连父母都没见过,名字都没有,她哪能看上我?
同窗说,那可不一定,你读书这么好,前程似锦,当考取了功名,娶她也是理所当然了。
一转眼,乡试大考就到了,肖启概要去省城参加乡试,宋雨荷拿出二十两银子给了他,说去省城大考要好些天,不要舍不得花银子,我等你的好消息。肖启概感激不尽,说,雨荷,你对我真好,我会努力的,一定不负你对我的期望。
半个月后,省城传来消息,肖启概乡试大考取得第二名亚元,人还没到家,喜报便送到了宋府,宋雨荷兴奋不已,宋员外也感到自豪,肖启概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,但喜报毕竟送到了宋府。宋员外家的伙计都考中了举人,一时被传为河东佳话,也为宋府和宋员外脸上增光不少。所以,宋员外也就答应女儿的要求,让肖启概到县城书院继续读书。
而此时,宋雨荷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肖启概,半个月不见就有点想他了。
肖启概回来后,县太爷也亲自登门拜访,并与宋员外一起设宴招待肖启概。
宋雨荷是个敢爱敢恨直肠子的姑娘,晚上,她来到肖启概的房内,向肖启概表白了自己的心意。肖启概说,他早已喜欢上了雨荷,只是觉得自己身份卑微,不敢说出来,他想等他考中进士后再向她表白。
雨荷说,启概啊,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,几年前在街上神算道士那里算过命,问过自己的桃花运,道士说,我的丈夫是个乞丐,当时还很生气,想不到那个道士说的小乞丐就是你啊……
肖启概说,我也告诉你一件事,当时,你坐马车刚走,我因为无聊也去让那个道士给我算命,本来就是没事找事,可道士却说我的妻子就是刚坐马车走了的富家小姐,我当时根本不信的,想不到那道士还真有两下子……
一转眼,三年过去了,会试大考到了,各省举子会聚京城,各显身手。
宋员外为肖启概准备了三十两银子,雨荷又偷偷给肖启概口袋里塞了二十两。
一个月后,京城传来消息,肖启概会试大考取得第一名会元,不久将参加由皇上亲自主持的殿试。又过了些时日,京城又传来好消息,肖启概殿试考取第一名状元。
肖启概被巡抚接到省城,亲自设宴招待,之后又被河东知府接到河东府衙设宴招待,并送上一百两贺银,但被启概婉言谢绝,最后,解州县县太爷又把肖启概接到县衙,好生招待,并送上贺银二百两,也被启概谢绝。
肖启概回到宋府,宋员外设家宴招待,解州的富家大户纷纷来祝贺,那些小时候与肖启概一起做过乞丐的人也来宋府贺喜,宋员外不仅热情招待,走的时候还给每人送了二两银子。
家宴上,肖启概向宋雨荷求亲,宋员外夫妇也答应将雨荷嫁给启概,宋雨荷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。
然而,当宋员外无意之中看到肖启概脖子上的一块玉佩时,大吃一惊,这不是当年他亲手为自己心爱的人制作的一块玉佩吗?怎么在肖启概的脖子上?
原来,宋员外年轻时候,喜欢过一位姑娘,两个人曾私定终身。然而,宋员外的父母却给宋员外娶了另一个女人,宋员外死活不愿意,但拗不过父母,最终只好娶了父母给他定下的姑娘。
成亲后,宋员外一直忘不了他喜欢的姑娘,两人也偷偷见过面。有一次,他们又偷偷约会,并送给姑娘一块玉佩,而且与那姑娘有了夫妻之事,后来被父母发现,便警告宋员外,若再与那姑娘来往,便告知族长,将姑娘沉塘。之后,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姑娘……
宋员外便问肖启概他脖子上的玉佩是哪里来的?肖启概说,他也不知道,从小就戴在挂在脖子上的。
肖启概今年十六岁,而自己与那个姑娘最后见面正是十六年前,而且,他常听府里人说,肖启概与他的面目很像。于是,他便肯定,肖启概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……
然而,当宋雨荷得知肖启概很可能是她的亲弟弟后,心里痛苦万分,不吃不喝,也不见人。
肖启概对宋雨荷也早已情深似海,也非常苦闷,自己的官运亨通,桃花运竟然如此不好,那个道士为啥就没算出来我是宋员外的亲生儿子呢?
宋员外听说女儿雨荷不吃不喝,闭门不出,便来到女儿房外,说,雨荷,快起来,我已经为你和肖启概准备好了定亲仪式……
宋雨荷的房门突然开了,雨荷问父亲,爹,您就不要哄我了,我已经知道与启概是亲姐弟,如何定亲?
宋员外笑着说,你也太心急了,也不问问你爹,就不吃不喝生闷气啊。
宋雨荷说,爹,这么说,启概不是您的亲儿子?太好了,太好了,可把我吓死了……
宋员外说,你这姑娘,总是不听人把话说完就下结论。肖启概就是爹的亲儿子,但你不是爹的亲女儿……
雨荷说,爹,您糊涂了吧,我怎么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呢?
宋员外说,雨荷啊,你听爹慢慢给你讲。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,你娘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,你娘不会生育,没有生过孩子,她让我纳妾,但我心里一直忘不了喜欢过的那位姑娘,所以,后来我们就想抱养一个孩子。
那天,我们去莲花寺进香回来,看见路上有一个摇篮,里面放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,我们就把她抱回家,那孩子就是你,我们至今也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……
于是,雨荷与宋员外及母亲抱头痛哭一会,雨荷说,爹,娘,您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。
之后,宋员外将儿子肖启概改名为宋启概,并上报朝廷备案。
不久,宋启概被朝廷任命为河东知府,三天后赴任。
于是,赴任前,宋启概和雨荷拜堂成亲。
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。宋启概与宋雨荷成亲后,恩恩爱爱,和和美美。之后,宋雨荷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,宋启概勤政为民,成为当地一名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,最终官至二品,与宋雨荷双双活到八十余岁,两个孩子在宋启概和宋雨荷的培育下,皆成大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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